極光

没毕业 只是学业繁忙

【佐鸣】再见之后 4

4


任何一家经营长久的公司内部都会潜移默化形成他们特有的企业文化,木叶株式会社也不例外,而其与众不同的理念放在全日本也能称得上独树一帜。宽松的上下级关系,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鼓励创新不提倡墨守成规,更加注重员工的能力而非工龄本身,更主要的是这家公司并没有日本企业特有的加班文化。除非有特殊情况,基层职员都可以准点下班。这也是为什么木叶株式会社每年都会收到大量应届生慕名而来投递简历的原因。试问在工资待遇相同的情况下,谁不想有更多加薪升职的机会,并且每天还能比在别的企业更早下班呢?


自大学毕业以来被木叶录取后,工作至今的漩涡鸣人打从心底喜欢着这家会社内部的一切,只不过除了现在。就在刚刚,他第一次亲身了解到了这种对员工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准点下班体制,居然也是有弊的。


数月前,木叶株式会社为了响应东京都节能减排的号召,在全社各个部门贴了一个告示。其曰:即日起本社将于02:00~07:00停止供电五小时,长期有效,若有造成不便之处,还请提前告知。只不过这条通知自下达以来,就没有一个员工把它当回事。他们几乎天天都朝九晚五准时上下班,想必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在这个诡异的时间段出现在公司里,久而久之自然就被人们忘得一干二净。只不过,漩涡鸣人怎么都不会想到,这张形同废纸的告示,竟然也会有回击的一天——他与宇智波佐助现在就因为停电的关系,一同被关在了漆黑的电梯里,出不去了。



“你是白痴吗?”鸣人寻着声音朝说话人望去,黑暗之中,他看不到佐助的脸,但他知道对方肯定正在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绝对多了几分嘲讽,且无比欠揍。


“我才不是白痴!明明是你先按了电梯我才会下意识跟着进来的!”鸣人发现就算时隔多年,自己被对方轻易就能一点就着的体制依然存在。


“还真敢说啊。连自己公司的通告都会忘记,不是白痴是什么。”


“你…!”说到这一点鸣人就心虚了,想反驳的话一瞬间都卡在了喉咙口,憋得他跟没了声带似的发不出一个音节。


电梯内一下子安静了许多,鸣人看见面前忽地亮起一道微光,是佐助的手机。


“鸣人,你们公司除了电梯内部自带的警报按钮外,还有其他联系外界的方式吗?”宇智波佐助借着手机的微光,观察了一遍电梯一侧的楼层按钮,一无所获,于是转过头问。


“啊!”被佐助这么一提醒,鸣人脑中灵光一闪,“确实有。我们公司有一个24小时客服热线,虽然那是专为客户设计的,但我觉得可以打给他们试试看。佐助你等等啊,让我先找一下电话……"


佐助看着他打开电话薄翻找了一会,接着点开其中一个联系人,期待又紧张地按下拨打,过了几秒整个人却瞬间垮了下去,问道,“怎么了?不行?”


“不是…”鸣人把耳边的手机放了下来,“是根本打不出去。要不试试你的呢?”


佐助起初略带疑惑,解锁自己的屏保后一下子明白过来。他摇了摇头,说,“我的也不行。”


“唉……”来自鸣人失落的叹息声在狭小的空间里被放大了数倍。



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办公大楼,长达五小时的停电节能规定,隔绝掉一切信号的铜墙铁壁……各种迹象都在向两人表明提前出去是不可能的,直到早上七点前,他们都得被迫困在这个电梯里。


宇智波佐助接受了这个事实,一个人席地而坐闭目养神起来。漩涡鸣人在电梯中央站了一会,随后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也慢悠悠地紧挨着佐助坐在了地上。他看了看电量只有个位数的手机,决定能省则省于是关了机。最后一缕光亮因而消失不见,四周再次陷入了一片漆黑。


整个空间静得出奇,黑暗之中,鸣人看不到对方的脸,只听得到些许对方均匀的呼吸。

“佐助?”他试探性的叫了他一声。

“嗯?”

“我以为你睡了。”

“没有,只是有点累。”

紧接着相继无言。


黑暗是个神奇的东西,它能把除了视觉外的一切都无限放大。鸣人原本想靠墙将就着睡一会的,却因为过于宁静而根本无法入眠。


“太安静了,我们说点什么吧佐助。”无法忍受这片死寂,他再次打破了沉默,意料中地没有听到对方有任何应答。

“佐助你不说的话,那我就先说了。”鸣人自顾自地接了下去,想着话题之余,却听到自己的肚子冷不丁咕噜了一声,在黑暗中清晰可闻。

“……”鸣人尴尬的扬了一下嘴角,这时他突然有点想感谢黑暗,起码它帮他很好地做了掩饰。不过这份尴尬很快就消失了,鸣人想起了自己临走前没忘记捎上小樱送给他当宵夜的小蛋糕,一下子就在公文包里找到了它。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再没有哪次比现在更有远见过。


“佐助佐助。”

“干什么?”

“向你借个光。”鸣人举着蛋糕盒子朝佐助毫无意义地晃了晃。

佐助虽然不知道鸣人要干什么,还是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光亮起的那一刻,只见对方手里正托着一个草莓奶油蛋糕面朝着他,那东西一看就觉得甜得发腻。

“是小樱给我的喔。”然后对面的家伙不知为何还以近乎炫耀的口吻补充道。


鸣人借着微光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蛋糕,用自配的塑料叉子挖着吃了起来,吃到一半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抬头看向佐助,问道,“你难道不饿吗?”

“不饿。”得到的依然是淡淡的回答。

“可你从下了飞机到现在一直都没吃东西吧?”

“我喝了咖啡。”

“喝的不算啦,”鸣人想了想,把半块蛋糕推到佐助面前,“这么久不吃东西人会吃不消的,我们还要被关在这里很久,现在不饿那么以后呢?虽然这是甜食没错啦但是现在是非常情况,就将就着吃一点吧,之后真的饿起来就麻烦了……”他说话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可目光却依然没有从佐助身上移开。


昏暗之中,佐助在那人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湛蓝通透的双眼在微亮中闪着光,坚定又执着,透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思。不知怎的就鬼使神差地顺着鸣人的话看向了那半块蛋糕。只见当自己拿起蛋糕的那一刻,那人的眼中明显又多出了两个分别叫做期待和欣喜的东西,因而变得愈发明亮了。起初对共食的邀请,佐助本是想拒绝的。可就在那一瞬间,他忽然产生了不想让这份光亮暗淡下去的念头。他在鸣人的注视下,将那半块蛋糕全数咽了下去,厚重的奶油拌着草莓果酱配合着蛋糕的本体反复碾磨着舌尖上无数个味蕾,甜腻的程度比想象中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忍不住皱紧了眉。


“怎么样,好吃吗?”那人的问题问得毫无意义。

“太甜了。”他嫌弃道。

“不管怎样吃了就好。”对方说完后,下一秒突然给了他一个又大又灿烂的笑脸。佐助先是愣了愣,转瞬又在那人睁开眼睛后,猝不及防地跌进了一片蓝色的汪洋里。


宇智波佐助从以前就不太受得了漩涡鸣人那双总是过于直白且真切的眼睛。那种感觉跟长期呆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习惯了黑暗突然某一天走到了阳光底下是一样的。他首先感受到的,不是太阳的温暖,而是那束光所带来的刺眼。


冠以宇智波之姓,自打懂事起,佐助就被家里的长辈带着游走在上流社会的觥筹交错中。特殊的生活环境使他从小就见惯了太多阿谀奉承,来自家族外的和家族内的都有。那些与自己同姓的亲戚即使在家庭聚会这种场合,都一个个相见如宾地如同陌生人。每一个人都表现的过分优雅得体,每一个人都在自己周围划下了一道外人不得入内的结界,每一个人的眼神都浑浊冰冷地让人下意识就会产生警觉。他们脸带笑容地互相攀谈闲聊,然后转个身就能立马毫不留情地将对方捅刺几刀。他在这样的环境下一天天长大,目睹着周围令人作呕的一切,每一天都在不断压抑着自己想逃离这个家的冲动,并随着时间的推移,与日俱增。


真正促使他付之于行动的,是他的哥哥。高三临近择校时,他在书桌前面对着一份大学志愿表,苦苦寻思着自己的未来。


“你不是一直想逃吗?这可是个机会哦。”长期在外的兄长不知何时进了他的房间,并冷不丁一语中的。他惊讶地望向这位一年只会见几次面的哥哥,心想着自己应该从未跟他谈过心才对。


“至今为止你的行为,你的表情,你的言语每时每刻都在向周围表明着你讨厌这个家。你过于单纯喜怒全都形于色,实在太好猜了,小佐助。”宇智波鼬在他还没发问前先一步做了解释,“不过你大可放心地离开这个家,剩下的全都交给我就行。”


长期生活在利力熏心的环境下,佐助也变得耳濡目染。他听完了自己兄长的话,脑子里出现的并不是什么类似于感动之类的可笑玩意,而是下意识就开始猜想隐藏在话语背后的真正意图。团扇株式会社目前是他父亲所有的公司,按照宇智波一贯的排外性,必定只放心让自己的儿子接手。他是家中的次子,是唯一威胁到长子继承权的存在。虽然父亲眼中他永远都比不上天资过人的哥哥,但是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他在父亲那里感受不到一丝父爱,就更别提与鲜少见面的哥哥之间还有真正意义上的兄弟情。所以他就理所当然地将兄长也划进了那一类人——引诱他远走高飞后,谁都不会再威胁到宇智波鼬的继承权,这就是那人心里的算盘。不过所谓的继承权,宇智波佐助对此从来都不屑一顾,今后父亲是将公司交给鼬还是别的闲杂人等,公司会变得如何,是继续壮大还是落魄萧条,都与他毫不相干,倒是正好随了有心人的意。


只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一个疑问,冥冥之中他觉得此刻如果不问的话可能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鼬,接管了会社以后你准备做什么?”

佐助依然记得原本正要离开的兄长停住了脚步,房间里保持了很久的缄默。

最后,那人将房门重新关上,侧目跟自己说:“改革。”

“我要从内部把这个腐朽的家族改造地焕然一新。”

“所以日后有机会,偶尔也回家看看吧,佐助。”


那一刻,他对兄长先前的认知,瞬间轰然倒塌。


后来当自己的父亲得知他擅自填了一所远离家族且根本不入上流阶层之眼的普通公立大学后,自然遭到了一顿狠狠的毒打。他一声不吭地挨着一下又一下竹鞭,白皙的皮肤上一道道条状的红印触目惊心又火辣辣得疼。父亲那天一直打到竹鞭断裂才停手,那位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甩了甩打酸的手腕将折断的竹鞭往地上一扔,后冷冷地说:“算了随你吧,我有鼬就够了。”

听到亲哥哥的名字从父亲嘴里骄傲地说出口,佐助回以冷笑。


宇智波佐助常常会问自己,恨宇智波鼬吗。答案显而易见,他确实是恨的。那人从小就过于优秀突出,以至于自己的光芒在他面前全都逊色成了夜空中渺小的一颗微乎其微的星。佐助挣扎过,他极力地想在父亲面前表现自己,想得到那个男人的认同,但是全都以失败告终——在自己的父亲眼中似乎不管他怎样努力,他始终都不如鼬。佐助也曾想过如果自己没有这个哥哥,父亲对他的态度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但是他在恨鼬的同时,对兄长的敬爱似乎还要来得多得多。从那天鼬在他的房间对自己说想改变这个家后,佐助就对自己唯一的哥哥萌生了敬意,同时也在这个冰冷的家里感受到了久违的能称得上算是亲情的东西。那一天他有点感动,又有点期待,他甚至想如果是鼬的话,或许确实可以做到,其实目前来看他相信也只有鼬做得到。


佐助事后想来如果不是多亏有了一个过分优秀完美的哥哥,自己的父亲也不会如此轻易就放他走。

那天,那人冰冷的话中全是对他放弃的意思,最后男人依然难以解气,于是罚他跪了一下午。

佐助就那么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上,膝盖骨钻心得疼,双腿早已麻木得感受不到一点知觉。他用双手强撑着大腿好不让自己倒下,浑身虚汗直冒,但从内而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因为他知道在熬过这份疼痛后,很快自己就要自由了。


获得自由的佐助眼中首先看见的就是一抹炫目的黄,紧接着是一双蓝得过于纯粹的眼睛。他在过去哪里见过这样干净得可以说是过分的双眼,所以当那个叫漩涡鸣人的室友,在大学开学第一天眨巴着那双蓝色明亮的眸子,热情地朝他打了一个招呼后,他整个人直接就愣在了原地。起初他以为“外面”的所有人都跟他这位室友一个样,直到后来佐助才发现其实事实正相反——无论是所谓“上流社会”还是如今的“平民阶级”,与众不同的从始至终只有漩涡鸣人而已。


佐助无论如何都忘不了初遇鸣人时,对方那双纯净的蓝眸给自己带来的震撼,以至于时隔五年,当他再一次久违地与那双眼对视上的那一刻,他又无法控制地陷了进去。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之后,自己不会再对此有所触动的,原来是他高估了自己,又小看了对方。



昏暗的电梯内,佐助借着微弱的光,看着鸣人坐在自己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那人琢磨了好一会,反反复复挣扎了老半天,才终于从嘴里挤出了依然很突兀的几个字。


“好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这句话本该是在机场遇见时就应该打的寒暄,却不知为何被他们双方都忘在了脑后。但是佐助明白,这句公式性的寒暄语,不能回以同样公式性的回答——此刻鸣人想听到的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好”与“不好”,而是他这五年来的一切。


他当初为什么要走,毕业以后去了哪里。

这些年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又遇见了什么人。

有没有发生一些特别的事,难过的开心的,怎样的都可以。

只要是关于他的事,他都想知道。

不是像听饭后八卦那样的好奇心,鸣人是真心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你当真想听?”他向对方确认道。

话音刚落,只见那人真诚地猛点了两下头。

佐助感到一丝头疼,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完全拿漩涡鸣人没有办法。所以呢,要从什么时候说起才好。他在脑中寻思了一会,冷不丁开了一个答非所问的头,“你还记得吗?我有一个哥哥。”

鸣人听了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说,“记得。”


“五年前,他死在了美国。”


话出口的一瞬间,他看见对面的人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地问,“.....怎么会?”


“当时他前往纽约代表宇智波家族参加一个当地的酒会,没想到聚会中途意外发生了枪击案。几名犯罪嫌疑人伪装成贵宾混在人群中,在等有头有脸的商业巨头全部到齐后,突然拿起预先藏好的枪对着人群疯狂扫射......”

佐助停了停,接着继续说了下去,“我的哥哥,宇智波鼬,就算在那种时候还想着去救别人。他在警方赶到之前,凭借一己之力与歹徒周旋,为救援争取到了许多宝贵的时间。只不过,他虽然救下了很多人,最后却没有给自己预留逃出去的机会。”

佐助说到这里,看了眼已经愣神的鸣人,紧接着说:“得知哥哥死讯的时候,我还在国内上着大学。我所知道的部分也只是当时报纸上所描述的内容而已,除了鼬和最开始就中枪身亡的人以外,好像最后所有人都获救了,很讽刺吧。”


佐助眼看着鸣人的脸慢慢揪在了一起,一副极力隐忍的样子,感觉下一秒克制不住就会流出泪来。

“白痴,不要露出这种表情。”他忍不住开始数落起对方,结果那个人反倒更难过了。

“对不起...”鸣人的声音颤抖着。

“你不必道歉,这跟你没有关系。”

“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所以不要再道歉了。”

“对不起......那时的我光顾着跟你冷战,居然没有察觉到一丝异样......”

“当时你一定很难受吧。而我却...我却......”鸣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散在了黑暗中。

气氛压抑得开始有些透不过气了。


佐助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接受鼬的死讯的。

难过吗?痛苦吗?悲伤吗?

他想可能都是有的吧。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感受和消化亲人永世究竟是怎样的感觉,自己的父亲就捎人带来了要他立刻回去的命令。

当佐助打开寝室门,看见一个陌生的红发女人站在眼前时,他就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二少爷,社长命我来带你回去。”

“是因为鼬死了吗?”事实上他早已心知肚明,无非是想从他人之口再听一次肯定答复罢了。

“......是。”

“哼,果然。”他嗤之以鼻,紧接着又觉得实在讽刺——这么快就急着去找替代品,鼬啊,你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我叫香磷,从今以后就让我来照料您的一切吧。”

“你我并不熟悉,我也不习惯别人照顾,还是免了吧。麻烦你转告社长,我是不会回去的。”佐助原本打算关门逐客,却在听到对方接下来的话后停住了手。

“我原是大少爷的助理。那场酒会...我其实也在现场。”香磷的语气颇为郑重,“大少爷救了我,于我有大恩。他生前曾在我面前多次提到过您,我想您对他来说一定是特别重要的存在。”

面前的女人说着说着眼眶有点湿润,她调整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我无论如何都想报答这份恩情,您是大少爷生前最珍视的人,所以请允许我呆在您身边替您做事。从今以后,我不会听命于任何人,我只听命于您!”


佐助感觉那一刻自己的心在躁动着,似乎有什么失去了很久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回到体内,炙热得如同火焰般灼烧着身体。


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单单只派这个女人来找他了。


“香磷,”他的声线变得沙哑,“鼬他生前还说过什么话吗。”

“大少爷那天救下我后,还嘱托我替他向您说一声抱歉。”


“‘抱歉了,佐助。’这是我听到的,大少爷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了。”




鸣人在听他讲完了鼬的事情后,就像被淋了一场瓢泼大雨,整个人都耷拉了下来。佐助原本还想着如何好好的嘲讽面前的人一番,下一秒却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鸣人突然抱紧了他,搂得他有些喘不过气。那人就像个小火炉一样,暖得根本不像话。


紧接着耳边转来了对方十分温柔的声音,“都过去了佐助,都过去了。你现在还有我,不是吗?”


延期的关怀并不能穿越时空去抚慰过去的伤痛,只不过当时的佐助也不屑于那些嘘寒问暖。而现在,他却欣然接受了一个迟到了五年的拥抱。


从暗无天日的屋子里走到阳光下的人,起初会觉得刺眼,可是适应了那束光亮以后,就能感受到沐浴在阳光下的温暖。而鸣人对他来说,从一开始就是那个太阳。


“嗯。”佐助轻声应答。

我依然有你,即使你无法接受我对你的感情,那也已经足够了。


耳边传来了鸣人均匀的呼吸声,他猛然意识到对方居然就这么挂在自己身上睡着了。佐助愣了一会又很快接受了现实。


“哼,”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浅笑。

“吊车尾的…”





早上七点整,木叶株式会社的保洁阿姨打着哈气按下了电梯的上行按钮。电梯从十几楼一层层地下降,过了好一会才到达一楼。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可当她正要拖着一车的清洁用具进入电梯时,却当场吓得定在了原地。保洁阿姨揉了揉双眼,以为自己可能是没有睡醒所以产生了幻觉。


说实话职工关在电梯里的事情她也不是没见过,可看见这样在电梯里睡觉的还是头一遭。


电梯里有两名年轻男性,看上去是不同风格的养眼。他们歪坐着靠在电梯的一面墙上,金发的一方抱着身后的黑发青年睡得正香,而那位黑发的青年似乎因为电梯的运作早就醒了过来。他用与发色相同的黑色眼睛直视着自己。保洁阿姨不知怎的就在那人眼中读出了一丝警告的意味。紧接着,那个男人摇醒了挂在他身上的人。金发的年轻人抬起头,迷离地睁开双眼,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他突然反应了过来,也不介意腿有多麻,就拉着另一方一瘸一拐地走出了电梯。与自己擦声而过时还不忘跟她充满朝气地说了声:早上好。


保洁阿姨手中握着一把拖把看着那两个青年人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了视野里,感觉仿佛有一阵风伴着几片落叶吹到了自己身上。


此时此刻,她的脑中凌乱无比。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回事?晚上电梯里真的有这么冷吗??




TBC

这篇文总算展开了一点了,我还是蛮开心的。原本以为这文大概算轻松型纯爱向的,可写完了佐助的一部分的故事后我觉得可能不能算轻松了…

我不太喜欢沉重的东西(这也是为啥我可能未来都不会写任何以原著为背景的故事)。但是以后估摸着凡是要扯到佐助的家世上,就会比现在可能还要来得沉重一点

然后...这章很明显了,佐助喜欢鸣人,一直很喜欢,从大学喜欢到现在,然而鸣人那边不是。不过四章内我要让老鸣意识到他也喜欢老佐!

最后感谢阅读,我依然是缘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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